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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，这是哪？”朱坚强晃荡着沉重的脑袋，像喝断了片，一时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。

他只是略微扫了一眼环境，此时已日暮昏昏，周围有一些昏暗，树上的树丫上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，地上散落着许多细长的黑色长针，旁边倒了几颗大树，像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，上面还有些嫩叶，有露珠渗出。

“好像是有两只老虎袭击了我。”朱坚强在回忆，眼睛正好看到左侧有一只黑色的幼虎在不远处进食：“对，其中就跟这只正在吃肉的黑虎特别像。”

话落，他忽然反应过来了，哪里是像，这分明就是它！

“没事没事，它伤不了我。”朱坚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，之前的攻击破不了他的防，这意味伤害不了我，不过也要多多提防，毕竟这是只老虎，还不知晓有没有其他的手段。

想着，他微微退后几步，让自己与这黑虎保持一点距离，给自己留出反应的时间。

“醒了？吃点？”苏忆华明白他的小心思，也不在意，口头表示了一下，又接着干饭。

在下界化身成妖兽，倒是体验到了干饭的滋味，也别有一番风味，不过自己现在没法用火，等有机会可以试试熟食的味道。

吃点？怕不是想吃我吧，朱坚强心道，迈动步伐退得远些了。

“不用那么害怕，若是想吃你，你早进了我的肚里。”苏忆华摇摇头，说话的功夫就将刚猎杀的弥树猴吃完了，只在地上剩下一堆骨头。

朱坚强想想也是，但依旧保持警惕，用道语回道：“你想干嘛？”

“只是想找一点乐趣罢了，想知道自己是谁吗？我可以帮你，但作为条件，你要忠诚于我，作为我的实验对象。”苏忆华慢条斯理的说着，这是很好的素材。

接着他又道：“不用急着拒绝我，也不用怀疑我的能力，你应该‘看’到了那个小家伙，那是我给你的见面礼，而且不用我多说，想必你应该也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吧，随着时间的增长，那会越来越明显，在这个世界，或许只有我能帮助你，考虑考虑吧。”

朱坚强没有说话，此时他的头脑异常清醒，他知道苏忆华对他做了什么，那是多么清晰的一个梦啊，让他第一次看清了他的侧脸，自己究竟是谁，遗忘了什么？追逐着什么？

他想要一个答案，这是来自内心的冲动，尤其是这一个月来，时不时的有一些画面从朱坚强脑中袭来，冲击他的心灵。

他也能感觉到随着力量的增长，自己的控制力就越发虚弱，也更加疲惫，好像是无法掌握肉体一般。

“我无法相信你。”朱坚强干脆道。

“但你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觉，直觉有时候是个好东西，它来源于你灵魂的提示。”苏忆华道：“我并非需要你不可，只是觉得有趣，打发这无聊的时光，加上你对我现在有一点点用处，嗯，给你点时间考虑考虑吧，三天后你若同意，便在这等我。”

苏忆华看看天色，也不再说下去了，转身便离开了。

看着苏忆华离去的身影，朱坚强不语，内心充满抉择，许久，他叹息一声，也转身离开了，那里有认他为孩子的母亲。

天渐渐暗了，云朵遮挡了月光，令湿地里陷入了黑暗之中，一切静悄悄的，仿佛此地没有了任何生机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翌日。

苏忆华早早的就出来了，就在昨晚，他若有若无的感受到了顾䇣的呼唤，他们灵魂上虽然存在一定联系，但以现在的苏忆华来说，若是相隔太远，还是无法感应到的，这意味顾䇣已经出现在横延山脉中。

完成自己交代的事？苏忆华心里想到，想着无事，便出来见他了。

清晨的阳光微熹，温度刚刚好，枯败的枝杈上又长出了嫩芽，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刺眼反光，犹如颗颗钻石，越过树林，来到了一处平地上，地上全是人类日积月累踏出的道路。

在不远处的大树下，有一个人类躲在树阴处，他全身被衣服遮挡得严严实实的，只留出一双眼睛，见到苏忆华的到来，他表现的很欣喜。

“主人。”顾䇣道。

“嗯。”靠近顾䇣的那一刻，苏忆华便闻到了很浓重的胭脂味，以及弥漫在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腐臭味。

“还请主人救我！”顾䇣跪地，不断磕头。

“跟我来。”苏忆华没有多说，转身而走，这里已经算是山脉的边缘了，难免有人类踪迹，不适合久留。

顾䇣连忙起身，跟上，最后跟随苏忆华来到了枯木蟒生前的地盘。

“看来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，不过，以你熔炉境的肉体，尸体至少在这一个月内保持活性才对。嗯？灵魂之力也在消退，你自己在尝试修炼？”

苏忆华蹙眉，早在顾䇣回去时，他就告诫过他，如今的他空有灵魂，无肉体之实，强行修炼他也不知有何后果。

人族前三阶与妖兽三阶无异，初始为神力境，锻炼体魄，打造活性，进而搬运气血，凝骨增血，固本培元，由内生劲，称之熔炉，再后气与血相合，内在观想，熔炉一体，观天纳气，磨气生元。

顾䇣苦笑，将身上的衣服扯掉，露出一大片绿色的斑纹，其中躯体有一些部分发生了臃肿。

“都我怪自己，企图修炼，才造成如今这副田地。”顾䇣坦白，他终究还是存了一丝侥幸，作为顾家的天骄，他的心里还存在一点抱负，咬了咬牙，决定以死去的肉体修炼，没想到物极必反，反而让自己的身体快速腐化、崩溃。

他也能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削减，这让顾䇣恐慌，生死之间有大恐怖，他已经死了一次，这次死了，就真的没了，父母已经年老，弟弟还年幼，撑不起重担。

自己还没体验过修炼过程中的风景，也还没仗剑走天涯，怎么就能在这里停下？

活着，才是最重要的！

“还请主人救救我！！”顾䇣再次跪地磕头，污血从额头处溢出，他罔然不顾，使劲的重复着动作。

“起来。”苏忆华面无表情，语气平淡。

“你既然能不听我的话，自己做错了事，那么后果也只能自己承担，你要知道，你不过是我随手创造的伥鬼，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间，你又从何处觉得我会救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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